大洋彼岸的白鹰美国独立战争中的波兰将领

“美国骑兵之父”——卡齐米日·普瓦斯基

一、早年经历和巴尔党人起义

卡齐米日·普瓦斯基年（美方误记）三月初出生于华沙附近的家族庄园，他的父母都是波兰贵族出身，父亲约瑟夫曾经担任过波兰最高法院的法官。卡齐米日为家中三子中的长子。年，普瓦斯基成为库尔兰公爵的骑士随从，后来又当上了波兰国王的扈从，并从此开始走上政坛，从库尔勒返回之后，其父将波多利亚的泽祖林策村转封给了他的长子。由此成为波兰贵族。两年后，普瓦斯基家族一起参加了对波兰立陶宛新国王的选举。但是无论人选是谁都无法阻拦波兰江河日下奄奄一息的态势。

年出一批心怀不满的天主教贵族，在靠近奥斯曼土耳其境内的巴尔结成军事同盟，一场内战不可避免，普瓦斯基和他的父亲正是巴尔同盟的积极参与者。该同盟代表的是守旧的波兰天主贵族，他们反对新国王的改革措施，但同时也反对俄国、奥地利等国对波兰的侵略和干涉，他们的立场得到了法国和奥斯曼的支持，这两个国家都能够希望对俄国的扩张势头进行遏制。二月底，巴尔党人誓师起义，法国不仅通过奥斯曼直接向巴尔党人输送军火，还派出了一批军官帮助巴尔同盟训练军队，这些军官后来直接参加战斗，帮助巴尔同盟指挥作战。而奥斯曼更是直接以巴尔党人起义为契机，对俄宣战发动了第五次俄土战争。

流放西伯利亚的巴尔同盟成员

不过，巴尔同盟作为波兰是贵族民主的必然产物，从来没有消除过波兰贵族之间的矛盾，同盟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最高统帅，最初，普瓦斯基并未直接参战，只是以上校军衔利用关系成功说服了一些各地贵族支持自己而已，四月下旬起，普瓦斯基正式领兵投入战斗，五月下旬，驻扎在别尔基卓夫一座修道院的他遭到俄军重兵围攻，当时，普瓦斯基手下只有人，但仍然坚守了两周多，不过，普瓦斯基最终仍不得不向俄军缴械，并被迫违心发誓他将不再参与巴尔党人的军事行动，游说其他波兰将领放下武器。

年初，在圣三一堡过冬的普瓦斯基再次遭到了俄军的重兵围困，而这一次他成功突围，随后就被任命为巴尔岛人在克拉科夫省的最高指挥官，5月到6月，普洱司机先后向利沃夫和普热梅希尔进军，但都铩羽而归。随后，他转回到立陶宛招兵买马，很快，他的部队就从人扩张到人，并在八月一度攻克重镇扎莫希奇。成功回击了反对者对他的不信任与指责。

普瓦斯基画像

但是正当形势一片大好之际，普瓦斯基乃至整个波兰的宿敌出现了。此人就是亚历山大·苏沃洛夫。虽然此时的苏洛夫只是一位准将旅长，但是战斗经验已经十分丰富。9月1日，苏沃洛夫带领小分队从布列斯特向东挺进。中午时分，索洛夫在奥尔泽霍夫附近的密林遭遇了普瓦斯基的主力部队，根据俄国人的记载，苏沃洛夫手下的人成功抵御了普瓦斯基骑兵集团人以上的四次围攻，随后，苏沃洛夫斯的掷弹兵居然向波兰骑兵发起了反冲击，并成功击退了波兰人。次日，波兰人的残部再次被俄军主力粉碎。卡齐米日的弟弟弗朗西斯科为了掩护兄长撤退重伤被俘，并于次日身亡。遭受丧弟之痛的普瓦斯基不得不远走喀尔巴阡山脉，并在此重建部队。

年，普瓦斯基开始在维斯瓦河上游作战。八月上旬，普尔斯基会见了法国新派来的军事顾问，这位就是日后扬名于瓦尔密的夏尔·迪穆里埃。但是两个人的会面很不愉快，此后，普瓦斯基于9月1日会和其他部队向克拉克夫发起冲击，并随后转向东北用计谋占领了琴斯托霍瓦。城内的光明山修道院是波兰的宗教圣地，修道院里的“黑圣母”更是波兰天主教会最珍贵的圣物，同时这里也是坚固的军事要塞。在17世纪后半叶的大洪水时期，琴斯托霍瓦曾成功抵御了瑞典军队的围攻，成为波兰人反击外敌的转折点，因此，普瓦斯基决定长期在此地和俄军周旋。战斗一开始，俄军便命令当地农民用木头和泥土填平修道院周围的壕沟，但是普瓦斯基不仅击退俄军的进攻，守住了修道院，还发起了反冲击。虽然这次战斗以波兰人的胜利告终，但是普瓦斯基差一点儿也死于这次突袭，在回撤途中，普瓦斯基的马刺和披风单到了一起，致使他被摔下马，而一名俄国士兵试图对他发起偷袭，幸亏普瓦斯基及时拔出了手枪，率先打死对方，才幸免于难。随后的四个月里，双方陷入了长久的围城战，次年一月，俄军只能被迫撤走。于是。在此后的很长时间里，该城成为普瓦斯基最重要的根据地。这一系列的战斗也带给了他很高的个人声望，甚至和年的维也纳解围战两者相提并论。普瓦斯基由此闻名于欧陆，法国和普鲁士的达官贵人们都纷纷向他表达敬意。

年年初开始，在迪穆里埃的策划下，巴尔党人对俄军发起了大规模进攻。4月18日，迪穆里埃指挥下的波兰军队围攻并重新占领克拉科夫。得知此消息后，已经被晋升为少将的苏沃洛夫再次出马。5月10日，两军在克拉科夫附近的朗茨科罗纳摆开阵势准备决战。俄军三千五百人由苏沃洛夫指挥，巴尔党人兵力有人归迪穆里埃指挥。普瓦斯基的骑兵则由他独自率领。战斗过程完全呈现一边倒，仅用了半个小时，苏沃洛夫麾下的哥萨克骑兵就横扫了迪穆里埃凭借堡垒和树林精心布置的阵地，波兰人一下子就损失了多人，在粉碎迪穆里埃的主力后，俄军转而为普瓦斯基的骑兵，然而，他用少数部队吸引了苏沃洛夫的主力，自己却绕过了俄军，成功撤出了战斗。

法国大革命时期的迪穆里埃

这场战斗使迪穆里埃一蹶不振，不久离开波兰回到法国。并指责普瓦斯基不听指挥。然而，普瓦斯基的作战水平却得到了苏沃洛夫的高度肯定，后者释放了一名被俘的普瓦斯基手下军官，让其把自己最心爱的烟斗转送给普瓦斯基，表达对他的敬意。

随后的一年中，一连串打击接踵而至，首先是在年10月，苏沃洛夫击溃了巴尔党人的最后一支主力。同时，巴尔党人试图绑架波兰国王的阴谋被揭露出来，而普瓦斯基不幸被卷入了这一阴谋。次年四月，克拉科夫守军向俄军投降。五月底。普瓦斯基离开琴斯托霍瓦逃往普鲁士的西里西亚，随后前往法国，八月琴斯托霍瓦最终被俄军占领，这宣告着巴尔党人起义的最终失败，此后不久，俄普奥三国在彼得堡签署条约，完成了对波兰的第一轮瓜分。

普瓦斯基离开波兰后，他在议会的反对者企图判决他弑君罪名成立，宣布剥夺他的一切荣誉，并缺席判处他死刑没收全部财产，波兰国王也私下建议他不要回国，否则就会落实这些罪名。此后，普瓦斯基试图加入法国军队和前往奥斯曼络旧部试图再次组织反俄起义均告失败。不得已再度回到了马赛，还一度因债台高筑锒铛入狱。不过，在法国的时光里，他也并非一无所获，普瓦斯基先后认识了著名的拉法耶特伯爵以及美国建国后作为最重要使节到法国求援的本杰明·富兰克林。年初富兰克林会见了普瓦斯基，富兰克林对后者印象很好，他后来写道：“波兰的普瓦斯基伯爵是一位闻名欧洲的军官，他在保卫他的祖国免受俄普奥三大强国侵略时，展现出了非凡的勇敢和才能，将对我们的事业有极大的帮助。”随后，普瓦斯基接受了拉法耶特和富兰克林的邀请前往新大陆。

普瓦斯基在琴斯托霍瓦，旗帜上为“黑圣母”像

二、新大陆的征途

年7月23日，普瓦斯基抵达马萨诸塞州的马布海尔德。到达美国后，他立刻致信华盛顿，说我来到这片正在捍卫自由的土地，愿意为之奋斗，或是为之牺牲。8月20日，华盛顿在费城附近的司令部会见了普瓦斯基，普瓦斯基向华盛顿展示了他精湛的骑术，并介绍了骑兵对步兵的巨大优势。

年9月11日。白兰地酒河战役爆发，普瓦斯基参加了这场他踏上新大陆以来的第一场战斗，这场战斗更是保卫临时首都费城的关键所在。在这一战中，英军声东击西攻破了华盛顿麾下约翰·沙利文将军的侧翼，正当美军准备撤出战斗之时。普瓦斯基向华盛顿主动请缨，率领华盛顿的卫士进行了一次反击，这支30人的骑兵小分队成功阻击了英军前进，他还提醒华盛顿，英军可能会在美军撤退途中进行袭击，华盛顿于是命令普瓦斯基组织收拢所有他能找到的败兵垫后，并有权对这些部队进行指挥，采取一切措施防止英军追击，在普瓦斯基和负伤的拉法耶特的组织安排下，美军败而未乱，较为完整的成建制撤出战场，也使得华盛顿本人幸免于难。

白兰地酒河战役

普瓦斯基在白兰地酒河战役中的勇猛果敢让大陆会议印象深刻。9月15日，普瓦斯基正式被大陆会议委任为大陆军骑兵准将成为大陆军骑兵的最高指挥官，此时，大陆军骑兵不过数百人，而且分散在各个部兵部队中，只是负责担任侦查，传令保卫等工作。普瓦斯基担任骑兵指挥官后，随即开始制定骑兵部队的编制章程。他一度设想将大陆军骑兵编为四个团，但是这样的庞大编制肯定是在资金和装备匮乏的情况下无法实现的，虽然普瓦斯基个人表现杰出，但仍然无法改变英军占领费城的结局。此后在切斯特纳山的战斗中，普瓦斯基小胜英军。此年冬天，他和华盛顿一同在福吉谷过冬，虽然条件艰苦，但两个人和大陆军仍然厉兵秣马，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年2月，普瓦斯基和大陆军将领安东尼·韦恩合作，在新泽西的哈顿斯菲尔德取得胜利。在战斗过程中，他胯下战马还曾中枪倒地，然而，劳苦功高的普瓦斯基却开始承受各方面的压力：大陆军军官普遍抱怨他脾气不好，很难相处；他的战术和北美骑兵的战斗习惯相差巨大，大陆军难以习惯；另外，普瓦斯基几乎不会说英语，因此和其他人交流极为困难。在这样的情况下，普瓦斯基的位置一度岌岌可危不过在华盛顿本人和霍雷肖·盖茨将军的干预和斡旋相普尔斯基最终还是留在了大陆军中，大陆会议还给他加上了骑兵司令的特殊头衔。同时，在盖茨的倡议下，大陆会议命令普尔斯基组建一支独立的并属于他指挥的部队，后被命名为普瓦斯基军团。这支部队于年四月正式在巴尔的摩附近组建部队，编制包括一个枪骑兵连和两个龙骑兵连。总共68名骑兵，另有名步兵。

独立战争时期的普瓦斯基

这支部队国际色彩浓厚，巴尔的摩是日耳曼居民的聚集地，因此，军团招募的士兵中不乏德裔，还有大批黑森雇佣兵也从对面跳槽过来。普瓦斯基虽然几乎不会英语，但是他的德语却十分流利。很快和这些士兵们打成了一片。他的副手是来自匈牙利的志愿者，曾经和他兵戎相见的科瓦奇·米哈伊上校。到了八月份，普瓦斯基军团已经发展到了三百人，其中大约三分之一是骑兵，普瓦斯基非常负责，整个军团的训练工作全部由他一人承担，查尔斯·李将军就曾评价这支部队训练标准较高，而且当大陆会议拨款不及时时，普瓦斯基甚至自掏腰包补贴军费。但这一方面导致大陆军其他部队不止一次的从普瓦斯基军团里调派人手执行其他任务，一方面也令整个军团的财政一团糟。他本人甚至被扣上了挪用军饷的帽子，直到牺牲这个事情也没有定论。

雪上加霜的是。普瓦斯基军团的初战打得实在是不堪入目，10月15日，普瓦斯基军团在新泽西的小蛋港遭到英军夜袭，由于步兵部队缺乏警戒，加上黑森兵惊慌失措，导致军团的士兵在睡梦中就被英军刺刀解决了40人。次年春天。普瓦斯基又被差点去安排对付印度安人，他对于这种做法极为不满，表示如果不能对抗英国人解放殖民地，他就返回欧洲。这次还是华盛顿亲自做工作，才将他留下来并调往南方战线。年5月，普瓦斯基抵达南部大陆军司令部所在地—查尔斯顿。

黑森雇佣军

此时，南线战局对大陆军极为不利。年12月底，英军将领亨利·克林顿派出麾下一支偏师击败了美军，并占领了南方重要港口萨凡纳，威胁到查尔斯顿，因此，大陆军和英军谁先抵达查尔斯顿就将决定这座城市的归属，普瓦斯基于5月8日抵达查尔斯顿，而11日尾随败退的南卡州民兵而来的正是英军萨凡纳守将奥古斯丁·普雷沃斯特并准备发起进攻。在大陆军主力尚未抵达的情况下，普瓦斯基决定率领军团投入战斗，经历一番苦战，普瓦斯基军团成功击退英军，不过，军团自身也付出了重大伤亡，约60名步兵几乎全部损失。

此时法国舰队已经抵达了北美海岸，并和大陆军主力一同围攻萨凡纳，从九月初开始，普瓦斯基的军团就成为大陆军前锋的一部分，最先和法国舰队建立了联系，后来还端掉了一个英军据点。但在10月9日的战斗中，普瓦斯基率领骑兵发起冲锋，在试图整顿溃退下来的法军时，被一枚葡萄弹击中身负重伤，当即昏迷不醒。于两天后最终重伤不治身亡，年仅34岁，也践行了到达美国时许下的诺言：为这片土地的自由付出了生命。

美国年发行的普瓦斯基纪念邮票

捍卫宪法、解放农奴的斗士——塔德乌什·柯斯丘什科

一、早年经历和美国独立战争

塔德乌什·柯斯丘什科年2月出生在立陶宛大公国科索夫附近的一个庄园，他的家族是高度波兰化的立陶宛贵族，父亲是一名军官，而母亲则是鲁塞尼亚贵族后裔，于是，柯斯丘什科的家族除了受传统的波兰立陶宛文化影响，还带有浓厚的鲁塞尼亚人和东正教的色彩，因此，他同时接受了天主教和东正教的洗礼。12岁时，其父离开人世，他的家庭无法再支付柯斯丘什科的上学费用。所幸，得到贵族资助进入波兰国王开办的贵族军校学习，在这里接受了军事和人文方面的系统教育。毕业后获得了上尉军衔。年，当巴尔同盟起义爆发的时候。柯斯丘什科赞同起义者对民族独立的渴望，但并不愿意与波兰国王和之前资助他的贵族作对。于是选择远赴法国巴黎公派留学。

在法国，他原本希望进入军事院校学习，但是因为外国人身份未能如愿，最后，只能进入法国皇家绘画和雕塑学院学习艺术。在这里，柯斯丘什科打下了坚定的建筑和绘图基础，也为他后来成为一名军事工程师具备了先决条件。同时，还深受启蒙运动的影响，尤其是重农主义，这成为他后来解放农奴的一个重要思想来源。年，柯斯丘什科回到了祖国，但是祖国已经被几乎瓜分，且他已经家道中落，不太可能在腐化的波兰军中谋得一官半职。于是次年离开波兰，转赴萨克森，希望加入萨克森军队，但被拒绝。这时，她听说美国爆发独立战争的消息，北美人民反抗殖民统治，追求独立自由的战斗给了柯斯丘什科很大的鼓舞。于是，他通过在法国留学时期认识的旧识和新大陆取得联系，年六月，柯斯丘什科以志愿者身份乘船前往新大陆，开始了他在另一个大陆的战斗经历。

当柯斯丘什科读到《独立宣言》时甚为感动。并且设法见到了独立宣言的起草者之一的托马斯·杰婓逊，二人之后成为了一生的挚友。他在新大陆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将临时首都费城要塞化，为阻拦英军，他在特拉华河畔的比灵斯港堡主持建设，以避免英军进攻，这一工作直到次年年初才得以完成，在此期间，柯斯丘什科被华盛顿任命为大陆军上校。年春，柯斯丘什科被调往北方接受前文中提及的盖茨将军指挥，于五月底打加拿大边境，随后又被派去对提康德罗加堡地区进行调查，提康德罗加堡位于哈德逊河与索利尔河—尚普兰湖之间，战略位置极其重要，自然受到大陆军的重视。

独立战争时期的柯斯丘什科

然而，在考察了该要塞周边的地形后，柯斯丘什科提出要塞的防卫存在巨大的漏洞。附近的山脉俯视着整个要塞，因此必须在山上建设一座炮台，这样才能够居高临下保卫要塞的安全，否则反之，在防守时将陷入极大的困境，甚至失守。然而，他的报告并没有得到上级的重视大陆军很快为他们的短视付出的代价，七月份，英国人沿水路围攻提康罗德加要塞时，正是在山上布置了大炮，守军发现坚守无望只得撤离，于是，这个要塞兵不血刃的被英军占领了。

提康罗德加要塞的失陷可以看作萨拉托加战役的起点，英军占领要塞后，决定继续由陆路南下进攻奥尔巴尼。此时，盖茨将军升任大陆军北方军团司令，直指调遣大陆军主力迎战英军，他一边命大陆军各部利用地形，沿途节节抵抗，以迟滞英军南下的步伐。一边命令柯斯丘什科勘察周围地形，寻找有利条件和英军决战，经过勘察，他选择了萨拉托加附近的贝米斯高地，这里居高临下，俯瞰附近的哈德逊河，在随后的一周内，大陆军在贝米斯高地一带建设了完备的工事，9月19日美军在悍将本尼迪克特·阿诺德的带领下取得弗里曼农庄大捷，随后的10月7日，美军在贝美斯高地与英军决战，在战斗中，美军成功挫败了战斗力较强的英军，最终九天之后，英军向美军缴械投降。这一战大捷成为了美国独立战争的转折点，其中柯斯丘什科功不可没，度度盖茨将军和其他大陆军官兵的一致称赞与肯定。

次年，柯斯丘什科被调往纽约州，在这里，他主持了西点要塞的设计建造。24年之后，这里将成为美国第一所军事学院——日后大名鼎鼎的西点军校的所在地。西点要塞位于哈德逊河的s型拐弯处，因此，柯斯丘什科在这里不仅建设了完备的工事，还在哈德逊河上拉起了铁链，以阻止英国船队通过。年八月。华盛顿接受他的请求，将其调往南线战场。在南线，柯斯丘什科效力于南方军团司令官萨切内尔·格林。格林将军堪称一位出色的战略家，擅长快速机动作战。曾经在年年初让英军兜了英里的圈子，安全折返到弗吉尼亚州的哈利法克斯。一路上，柯斯丘什科作为工程师，在队伍的前列为全军逢山开路、遇水造船，还建造了哈利法克斯要塞。可以说，若没有这位优秀的随军工程师，格林的很多战术都会逊色很多，甚至难以执行。随后，柯斯丘什科还参与了吉尔福德战役，这次战役中他首次负伤，不过所幸没有大碍。这一战中，英军虽然获得战术性胜利，但是却日益孤立，南北卡州除萨凡纳与查尔斯顿外的所有城镇和重要据点先后被大陆军收复。

独立战争形势图

到了年，柯斯丘什科主要在查尔斯顿附近参与战斗，他首先阻止查尔斯顿等地的英军获得补给，此外，还一度接管了当地的情报系统，甚至指挥过一个中队的骑兵和两支步兵作战。该年12月，柯斯丘什科与大陆军的其他部队解放了查尔斯顿。并于次年迎来了独立战争的最终胜利。

胜利之后，柯斯丘什科十分忙碌。首当其冲的就是忙着算工资，在美国七年末从美国拿到一分报酬的他和普瓦斯基一样，在战争中，他所有的花销都是自己支付或者从犹太银行家手中借来的，战后需要进行清算并偿还。而美国政府最终承诺，在年元旦开始支付，但问题是后来美国政府并未按时付钱，结果让，回到欧洲的他一度陷入了财政危机，至于第二件事情，则是筹办查尔斯顿在年美国国庆日的烟火庆祝典礼，第三件事，则是迎接包括诸多荣誉，年10月13日。柯斯丘什科被大陆会议晋升为准将军衔，并且还获得了美国公民资格、一份丰厚的退休年金以及英亩的土地所有权，此外，华盛顿还以个人名义赠送给他两支手枪和一把佩剑作为纪念。次年7月15日，柯斯丘什科离开了战斗了七年的新大陆，返回了欧洲。

二，为共和与祖国而战

回国后，柯斯丘什科一直和改革派站在一起，并在年保留大陆军军衔，重新加入波兰军队成为少将。此时，波兰国内再次掀起了改革以求富国强兵的浪潮，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年的5月3日，波兰议会通过了《五三宪法》这是欧洲大陆第一部成文宪法，其中补充了波兰传统贵族民主制中的缺陷，废除了一系列贵族特权，提高了资产阶级的地位，更多的保护了农奴和农民。这部具有进步意义的宪法虽然受到革新派贵族的欢迎，却遭到俄普奥三国和大批波兰守旧贵族的强烈抵制，次年，一批波兰守旧贵族在靠近俄国的边境起兵，反对国王与议会试图消灭改革派，而十万俄军跟在他们后面对波兰进行武装干涉。

战争爆发后，柯斯丘什科立即投入了保卫宪法的战斗，很快他就和约瑟夫·波尼亚托夫斯基亲王——国王的侄子后来成为拿破仑的元帅。在他们的指挥下，波兰军队分别在齐亚纶采和杜宾卡击败俄军，尤其是后者更是柯斯丘什科军事生涯的代表作。杜宾卡靠近布格河，同时，也位于南方俄军进攻华沙的必经之路上，俄军试图在此渡河。然而，柯斯丘什科已经在河岸建立了完善的工事，使得俄军渡河失败。随后，俄军对波军阵地进行炮击，然而，炮兵阵地得到了工事很好的保护，俄军的炮兵和骑兵都没能消灭这里的波军，最终，俄军渡河失败。

大起义时期的柯斯丘什科

此战波军伤亡约人，声称消灭俄军人。柯斯丘什科用0人兵力就抵挡住人数和装备都五倍于己的敌军，连俄军将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开战以来最艰难损失最惨重的一战。此后，他被晋升为中将军衔，并被授予新设立不久的军人英勇勋章，该勋章后来成为波兰军人最高级别的荣誉勋章。然而，俄军随后借道声称中立的奥地利度过布格河，柯斯丘什科的部队将面临被合围的危险，于是不得不退向卢布林，正当柯斯丘什科和波尼亚托夫斯基等人准备开展决战时，软弱无能的国王却和叶卡捷琳娜二世进行谈判，并宣布支持叛军。国王的反戈一击对波兰军事上的打击是灾难性的，战争很快结束。五三宪法被废除，而议会中的大多数改革派纷纷辞职以表示抗议。并随机流亡海外，年一月，俄普两国第二次瓜分波兰，叛军此时幡然醒悟，但为时已晚。

同时，流亡海外的柯斯丘什科反向重走当年的路线：从萨克森来到了法国，他希望从法国方面获得一些援助并承诺将来独立的波兰将建立一个法国式的革命政权，然而，雅各宾派和吉伦特派虽然都口头上支持波兰人发动起义，但并没有给任何实质上的帮助。不仅如此，法国大革命带来的内乱和血腥屠杀更令他失望。八月柯斯丘什科回到莱比锡，在得知情况已经急剧恶化之后，他决定在准备仍不充分的情况下，提前发动起义。

年3月23日柯斯丘什科秘密返回波兰，次日晨在克拉科夫城圣母玛利亚报喜教堂做了弥撒，他拔出军刀宣誓，这代表他已经准备好为保卫家园而献出生命。而后，柯斯丘什科和一群高级军官前往广场登台演讲，被当众授予起义军总司令头衔，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全国同胞庄严宣誓：我，塔德乌什·柯斯丘什科，在上帝面前向整个波兰国家发誓，只有在最危难的时刻才会乾纲独断。我的权力只用来捍卫祖国的边疆，重新获得国家主权、自由与独立。主阿，请您助我一臂之力！”

柯斯丘什科充分发扬他在美国锻炼的军事才能，尽其所能的壮大军事力量。他的军队仿照美国陆军编制，组建了正规军、志愿兵和民兵组织。柯斯丘什科一开始亲率人和匹马抵达克拉科夫，随后扩张到4,人的规模。他向全波兰颁发征兵令，计划组建一支10万步兵和1万骑兵的军队，事实上这是难以企及的目标。不过在起义的高潮阶段，全波兰还是有五万多正规军战斗在科希什丘科麾下。民兵和志愿兵的规模接近十万，但他们装备极其简陋，许多人只有长矛、斧头甚至是农具镰刀，士气和训练较正规军远远不及。即便如此，柯斯丘什科还是最大限度的利用了民兵的力量，他们会选出熟练使用火器的人站在前几排，后面则是镰刀手，在混战的时候发起无畏的冲锋。火炮的稀缺是起义军更致命的弱项，不过前文所述，柯斯丘什科精于炮兵战术，他能合理的运用珍贵的炮兵，将它们部署到最合适的位置进行火力输出。

盛怒之下的叶卡捷琳娜二世命令俄军集结，试图夺回克拉科夫，柯斯丘什科亲率部队拦截，年4月4日，俄军前锋亚历山大·托马索夫率领3,步兵和12门火炮在拉克瓦维采村附近遭遇柯斯丘什科部。后者统帅2,步兵、2,民兵、以及11门火炮严阵以待，起义的第一战在此打响，史称拉克瓦维采战役。托马索夫不认为前方半数手持镰刀的起义军会对他产生威胁，命令步兵在火炮的掩护下强攻波军阵地。柯斯丘什科布置的阵地充分利用地形优势，俄军的火炮没有造成太大杀伤，反而被波军火炮轰击惨重。托马索夫在几小时的战斗中使用各种手段发动进攻，但不论是步兵推进还是骑兵冲锋均被击退。哥萨克指挥官杰尼索夫试图支援托马索夫，但被外围波军截住。随着俄军进攻锋芒削弱，他命令预备队成功袭击了俄军后方，同时命令手持镰刀的民兵发起大规模反攻。随着夜幕降临，托马索夫被迫下令撤退，12门火炮和大批辎重被遗弃，但筋疲力竭的波军也难以发动进一步追击。此战波军损失不到，俄军伤亡近1,。

从全局来看，拉克瓦维采战役仅仅是一次局部战术胜利，并不对整体战局造成过多影响。但这场胜利鼓舞了全波兰的起义军将士，促使更多人拿起武器反抗俄国人的暴虐和侵略，投入这场侏儒与巨人的决斗。战斗过后两天，鲁塞尼亚省也宣布起义。不久之后，华沙和库尔兰都纷纷爆发了起义，一时俄国人阵脚大乱。

柯斯丘什科在5月7日又做出了一件在波兰历史中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事情。他在波瓦涅茨镇上高调宣讲了一份公告，史称波瓦涅茨宣言。在当时，这份宣言是被视作政府法律发布的，也是波兰共和国的最后一份法律文件，内容是对《五·三宪法》里针对农奴的问题做了补充，条文内容是：给予所有农民人身自由；在满足某些条件(偿还债务，缴纳税款，通知省级政府)后，给予农民离开土地的权利；给予农民更多的法律权益和追究权益；确保农民对土地所有权，禁止土地兼并；将农奴制下的人口从现有的1/2减少到1/3，并承诺在赢得起义后进一步削减至零；制定服役的农民不再是农奴；强制地主与农民签订契约合同；建立看护人制度，这是波兰历史上第一个依法保护农民权益的公职机构；（起义过程中没收所有叛徒的土地并返还给农民）柯斯丘什科解放农奴的理想终于由他亲手实现！

拉克瓦维采战役，骑马者为柯斯丘什科

一个月后，普鲁士与俄罗斯联军与柯斯丘什科所部主力遭遇，什切科内齐战役爆发。俄普联军拥有两万名装备精良的步兵，6,骑兵以及门火炮。柯斯丘什科有5,步兵、3,骑兵、6,名民兵和33门大炮。在绝对的实力差距尤其是火力差距面前，战术布置几乎毫无意义，双方血战了几个小时，以波军的惨败告终。波军约瑟夫·伍德斯基将军、杨·戈霍夫斯基将军均战死，农民英雄格瓦斯基也战死了。波军有2人战死或被俘，普鲁士余人伤亡，俄军伤亡不明。这场战斗切断了华沙和克拉科夫的联系，后者很快沦陷。柯斯丘什科受伤，但还是带领残部撤回了华沙。两天之后，16,俄军又打败了另一路6,波军，后者损失近两千人，撤至华沙。7月27日，柯斯丘什科为策应华沙战事，下令大波兰地区全面起义。8月22日，普鲁士军在内外交困的情况下被迫撤退到布佐拉河，在撤退过程中损失接近一半军队，华沙之围解除。这是起义军的最后胜利。但奥地利已经参战，形势愈发恶化。

九月份，随着苏沃洛夫和大批俄援军的到来，起义失败的命运已经注定。10月10日的马谢维查战役是柯斯丘什科指挥的最后一次大规模会战，因为东线友军在苏沃洛夫的重击下持续溃败，他不得不率领6,起义军赶在几路俄军合并之前阻止他们。柯斯丘什科在他们的必经之地做好准备，很快，俄国杰尼索夫将军的12,军队就发现了他们并展开进攻。杰尼索夫吸取上次失败的教训，充分利用数量优势牵制波军分兵防御。随后，杰尼索夫下令俄军猛攻波军防御薄弱的右翼，右翼很快被攻破。同时，波军的火炮弹药也用光了，俄军开始更加猛烈的进攻。他下令几千名镰刀民兵进攻，然而俄军用猛烈的炮火将他们击溃。为维持战线，柯斯丘什科亲自上阵冲锋身受三创，不省人事坠马被俘。11月4日，华沙城被苏沃洛夫攻克，凭借在这次起义中的累累战功，他被晋升为大元帅。11月16日，最后一支义军投降。最终，轰轰烈烈的柯斯丘什科起义失败了，次年，俄普奥三国第三次瓜分波兰，这个曾经的欧陆第一大国彻底灭亡。

年保罗一世继位之前，柯斯丘什科都被关押在圣彼得堡。之后通过向沙皇宣誓效忠的代价重获自由并挽救了诸多战友。随后，他取道瑞典，经过英国时隔13年重返美国。受到美国民众的热烈欢迎，但是美国政府却对他较为冷淡。因为当时当政的是联邦党人，而民主共和党人却和他关系密切，于是一年以后他立下遗嘱，将后事交代给杰斐逊。就返回了法国。年11月，还曾经和拿破仑会面，不过这次会面非常不愉快。坚定的共和主义理想者非常不喜欢拿破仑独裁者的派头。而后者则回应他过高的估计了自己在波兰人中的影响。

当拿破仑组建华沙公国以后，柯斯丘什科也指出这只不过是拿破仑更好的压榨波兰价值的工具而已，要想实现波兰真正的复国与独立，必须发动群众，进行广泛的革命。拿破仑失败后，他两度会见新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希望建立一个独立的波兰然而却再次幻灭。人生的最后时刻，他来到了瑞士。于年十月去世，死前解放了自己在欧洲的全部奴隶，享年71岁。

两人作为美国和波兰共同的英雄，在后世受到了广泛纪念。普瓦斯基的雕像立于华盛顿的第五大道，更是被授予了美利坚合众国荣誉公民的称号。柯斯丘什科的名声甚至远至澳大利亚，当时的澳大利亚探险家也是年波兰革命的参与者帕维乌·斯特热列茨基将澳大利亚的最高峰以他的名字命名。这无疑是对两位为独立和解放事业奉献出一切的人的最好纪念。

柯斯丘什科起义图

华盛顿自由广场的普瓦斯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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