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苦禅纪念文集魏隐儒苦禅之路
我自幼喜爱书画,长辈们给我买一些颜、柳、欧、赵的字帖和《芥子园画传》,让我临摹,颇得乡贤长辈们的夸奖鼓励;每年岁尾,邻里街坊、工厂、商店属写春联,很受鼓舞!
年春天,我到河北医院去看眼病,听说有位北平来的大画家住在这里养病,医院画了影壁。于是顾不得看病,赶紧先去看画。见他画的山石飞鸟,笔墨淋漓,气势磅礴,找人打听这位画家尊姓大名,告知是北平来的教授吼虹社的画家李苦禅先生。
年84岁高龄的苦禅先生以平生的魄力,创作了中国写意花鸟画史上的作品《盛夏图》,此幅巨作由四幅丈二大宣纸拼接而成。(图片由北京华仁鼎承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提供)
三年过去,我也来到北京,从事教学工作:为求深造,又考入北平美术学院国画系,半工半读。苦禅先生担任国画系的写意花鸟课,不但得以相识,而且亲聆先生教诲,不仅课堂受课,而且经常到先生家里学习,座右聆教,裁纸、磨墨、调色、洗笔。先生作画侍立左右,静观其用笔、用墨、章法、设色,受益之深,可以说得天独厚,深深感到幸运!
苦禅先生于清光绪二十四年(年)戊戌十一月三十日生于山东省高唐县李奇庄的一个农民家里。初名英杰后改名英,一位同学叫林景韩的,以其苦攻禅宗写意画,赠名苦禅。年因遭陷害,家庭拆散,遂字励公。家境清贫,童年是在困苦生活中度过的。
苦禅先生学画,是从幼年开始的,家乡寺庙彩绘壁画时,总是佇立画工师傅一旁,聚精会神地看着如何起稿、布局、施彩。画师们都对他专心致志的学习深受感动,于是把简易的技法,人和物的安排以及大小比例告诉他说:画人是站七、坐五、盘三;若与景物的配合比例,则是丈山、尺树、寸马、豆人。怎样画历史故事画呢?他们举例说:比如画《三国演义》中的“关公拖刀斩蔡阳”的技法表现,刀斩蔡阳鲜血四溅,就用芦苇管蘸色一吹,血就溅出来了。这样简练而又合乎实际的造型技法,是民间艺术家从实践经验中提练出来的宝贵东西,他从少年时代就接受了传统技法的启示,在他心灵深处洒下了立志学画的种子。到年,这位“有创造心手”的,后来蜚声中外画坛的大师,开始踏上了探索艺术生活的大路。
年,是我国近代史上划时代的一年,我国开始进入一个新的历史阶段,在李先生的艺术活动史上,是迈出了决定性步子的一年。于聊城中学毕业后,由于家境贫困,在农村只能靠土里刨食,能够获得一饱就算不错,农民家庭子弟,想升高等学校读书,谈何容易,但自己又立志学画,因此,这一年投考了“留法勤工俭学会”,想通过这条路子到法国巴黎去学绘画。设法摒挡行装,告贷资斧,毅然来到北京。当即进入北京大学所附设的“勤工俭学会”攻读铁工,并在北大中文系旁听,同时还在北大的画法研究会(又叫“造型美术会”)学西画,从此揭开了苦禅先生艺术生活的新篇章。就在这时,苦禅先生结识了年轻的徐悲鸿先生,有机会得到徐先生在素描(木炭画)上的指导,这对苦禅先生后来的创作,在造型方面打下了竖实的基础。他们师友相遇,不仅有艺术上嬗递之缘,而且在主张革新国画和发展上也有着共同的语言而先后辉映。苦禅先生既学西画,又攻国画。当时的北京,四王(清初画家王翚、王时敏、王鉴、王原祁)画派很时兴,苦禅先生是不喜欢泥古不化的“四王派”的。徐悲鸿先生在论及“四王”时说:“文到八股,画到四王,已到衰败没落的境地。”因此,他们倡导国画改革的主张,二位先生是深为默契的。所以,他们在长期艺术实践中,都给中国艺苑增添了新鲜瑰丽的内容。
年代50年代初李苦禅和徐悲鸿院长的合影。(图片由北京华仁鼎承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提供)
不久,苦禅先生进入国立艺术学院,先学西画,画布、颜料、工具都很贵,靠半工半读来供学用之需十分困难,不得不在夜晚租赁一辆人力车“拉晚儿”来维持最低生活。他的同窗好友林景韩同学看到他这样艰苦勤奋的学习,给他起了苦禅这个别号,还治印一方相赠,他自己对此也很欣赏,正式在作品上签署使用,后来的友好反而不知原来的本名“英杰”“李英”为谁。先生这个别字曾引起一些不解其意或不相识的朋友的猜测,也曾有人问我先生曾在那个庙里出家当过和尚,听起来非常好笑!先生自己解嘲说:“苦禅”还不就是苦工写意画的意思,我本家贫,“苦”字既寓清贫自守之意,简单的说,我这个名字就是在艰苦环境中创作书画的意思。
年北京“国立艺专”西画系学生李苦禅(左二)与校长林风眠(左六着西装者)等师生的合影。(图片由北京华仁鼎承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提供)
苦禅先生作画,原是中西兼并,尤喜写意画,对前代写意画家最推崇的是八大山人。他说:八大山人笔墨清脱,融会了倪云林的简约疏宕;在疏密的安排上则在大疏之中有小密,大密之中有小疏,空白处以意补,让白当黑,无墨处亦似有画,妙趣横生。八大山人取物造型,在写意画史上有独特建树,既不杜撰目所未见的“抽象”,也不顾写撰目常见的“具体”,八大山人是缘物寄情的,画面的形象是主客观统一的产物。
仿八大荷鸟图20年代末67x46(图片由北京华仁鼎承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提供)
年,是苦禅先生艺术生活中的重大转折,他这年是二十五岁,拜在了写意画宗师白石山翁齐老门下,白石老人是最器重苦禅的,他在为苦禅作品中尝题以掖之词,为苦禅给刘淑度画的册页上题曰:“苦禅画思出人丛”。又说:“吾门下弟子不下千人,众皆学我手,英也夺我心”还说:“英也无敌”、“苦禅老死不享大名,天地间是无鬼神”为苦禅给王森然画的荷花上题曰:“苦禅仁弟有创造之心手,可喜也”。齐老先生对三千门弟子,从不这样奖誉的。苦禅先生自从拜师齐老之后,由于得到良师,于是以其豪放雄健的笔墨驰骋于艺坛。我们从苦禅先生早期作品来看,确是将中西艺术冶于一炉,其笔墨物象意境,除吸收古今名家优良传统精华,又加以创新,突破古人窠臼,自辟蹊径,既有师法,又有新意。
年任杭州艺专国画教授时的李苦禅与他的恩师齐白石大师的合影。(图片由北京华仁鼎承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提供)
年国立艺术学院毕业后,一直从事艺术教育,曾任北平市立师范学校美术主任,兼任保定第二师范美术教师,又与王青芳、孙之俊、王森然、赵望云、李松琴、王柱才、王意之等组织“吼虹社”,开展艺术活动。由于长期的生活艰苦,勤奋创作和致力于美术教育,因劳致疾,得了肺病,不得已而休假,到河北省医院休养医疗。院长姓罗,名耀西,河北宁晋县人。罗氏是一位基督信奉者,医道精良,为人忠厚正直,救死扶伤,对病人热情尽力。由于治病,先生和大夫成为挚友。
在二十年代,还曾倡导组织“九友画社”。成员为孙功符(女)、王雪涛、徐佩葭(女)、延爱兰(女)凌眉淋(女)何季祥、王香帙、王仲年、李苦禅。现在九友中仅存者为徐佩葭。当时,其豪放风格,已风闻海内艺坛。吼虹社还出版了苦禅望云联合画册。九友画会,吼虹社这两枝奇葩,大大活跃了当时艺苑气氛。
李苦禅很早就力倡美术和美术教育应中西融合。这是他在30年代创办的《吼虹画社》中部分画友与学生的合影(前排中是李苦禅,右一是其好友漫画家孙之先生,左二是赵望云先生)。(图片由北京华仁鼎承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提供)
年,应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林风眠校长之聘,任国画系教授,这位三十多岁的青年画师,已卓然成家,载誉大江南北。
年,因家庭遭变,只身带着孩子返回第二故乡一北平,住在北平西单迤西柳树井二号,为要照顾孩子,未便远游。北平美术学院院长王悦之,教务长沈福文先生聘请他为国画系教授,华北大学何其巩校长美术系王森然主任聘请他为美术系教授,当时私立院校报酬很低,还须依靠卖画收入为生,生活虽清苦,先生处之泰然,但绝不到敌伪学校任课。
苦禅先生为人刚正不阿,豪放爽直,待人宽厚、胸怀开朗,慷慨好义,急人之急,重义轻物,尽管自己收入微薄,对邻里街坊,朋友学生,爱国青年,革命志士如有困难立即解囊相助,受惠者众。苦禅先生常对我说:学作画应先学作人,没有高尚的人格,就不会产生高尚的作品,做人要正直,要诚挚,要老实。古今有多少名家,既有高尚格品,又有高水平作品,这是我们要师法的。
苦禅先生热爱祖国,当日本军国主义发动侵华战争时,他经常向学生灌输爱国主义思想,革命志士和进步青年奔赴解放区遇到困难,他就毫不犹豫将卖画笔润顷囊以助,并辗转介绍革命青年深入冀中根据地,并掩护解放区来京治病的同志,因而引起日寇鹰犬注意。经常有两个特务借交朋友为名时来串门,时而借钱,时而索画,并将先生支持革命行动汇报给日本宪兵队。于年5月14日黎明飞来横祸,一伙身着中国黑色大褂的日本宪兵,越房入院,踹开屋门、不问青红皂白,搜身后将我师生用一副镣铐逮捕入狱,作为八路军重要案犯,关押在沙滩北大红楼底层宪兵队牢狱中。师生备受酷刑、棍打、鞭抽、灌水、压杠、火燎、刑讯逼供,罪名是“勾结八路军”。先生面对敌人破口大骂,坚贞不屈,没有任何口供,经住了这种严峻的考验,发扬了民族气节。日寇考虑到先生的社会影响,又查无实据,终于不得不无条件地将我们先后释放。我比先生早出狱几天,因受刑过重而病倒,医院,若不是苦禅先生出狱为我设法购买德国进口药“药特灵”,我早已离开人间。
白鸥图20年代末87.6x46.5(图片由北京华仁鼎承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提供)
出狱后,因生活所迫,苦禅先生和我,并邀镜湖中学教师李榛先生(白石老人弟子)在中山公园董事会举行联合书画展览,展销一空,生活上得到安定。
八年抗战期间,蛰居燕市鬻画授徒外,喜与京剧前辈研究武功,经常到前门城楼前西侧之关帝庙(俗称老爷庙,解放后拆除)内找纪文屏老师为之说戏练功;与著名红净李洪春先生为契友。年,我们到天津举行画展时,每晚要到天华景(剧院)请尚和玉老师讲授“铁龙山”,学习起霸武功。
苦禅先生多年不回山东,许多同乡亲友久别思念情深,纷纷来信邀请。年初冬,要我伴同在济南青年会举行联合画展,济市艺术界为之活跃,许多数年不见的同乡同学,书画界友好咸来看望谈艺。
乡友任瑞堂,得知先生只身一人,生活上乏人协助,因介绍李慧文女士为友,慧文对苦禅待人接物,温厚正直,书画成就誉满大江南北,蜚声齐鲁;慧文父亲李省三公亦济南画家,对苦禅为人作品夙日钦佩,婚事即定,委我筹办婚礼,结婚后定居济南钦虎池画家关友声宅。婚后又携画去青岛,与关有声我们三人举行联合画展。
在这期间,济南、青岛教育界前辈王钦甫等商诸苦禅先生成立山东省立美术院校,因值抗战期间,先生拒绝就职任何官办敌伪学校,最后商定由苦禅先生筹资创办私立美术学院,留我襄助办理,当时我任北京大有庄小学校长,于是把我调至山东省立德县中学任教,就近筹备工作。后因时局紧张,款项被人骗去花掉,我与苦禅先生先后返回北京,交通切断,日寇投降,内战又起,筹办美术学院事即搁置矣。
苦禅先生由济返京后,一度铁路破坏,火车不通,与我同住什刹海达王府夹道一号,与慧文夫人悬隔两地,困惑不安,日寇投降消息播出后,我们欢欣若狂,举杯作贺,兴高彩烈地举笔作画志庆,兴致勃勃地却忘了题字落款。直至年才补题曰:“尔时,余在友家酣饮,闻之,益酣饮矣。即案间笔砚遂画十四帧。当时乘酒兴,奋发提笔乱挥,自不知所为耳”。
年李苦禅先生与李慧文女士在济南结婚。(图片由北京华仁鼎承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提供)
年,徐悲鸿先生来京,接任北京艺专校长,聘请苦禅先生为国画系教授,妻子儿女都接来北京团聚,住西城锦什坊街,后移东城贡院街北京艺专宿舍,开始有了安定的家庭和工作。至年北京解放,任教中央美术学院。夫人李慧文先生,原是山东德县博卫医校毕业,聘任为中央美院医务室大夫。
五十年代,美术界领导对花鸟画不感兴趣,认为花鸟画是文人闲情逸志的作品,为资产阶级所欣赏;中央美院把国画系改为彩墨系,借此把写意花鸟课取消。苦禅先生等于失业,生活上大受影响。为此,给毛主席草书长信,旋派秘书田家英来家慰抚,中央美院写意花鸟课又得到恢复。其作品随着新的历史时期的来临,又达到了新的高度。解放三十多年来他创作史所未有的宏伟创作——四张丈二匹通景“盛夏图”、“墨竹”等代表作,达到了新的高度,用笔苍劲古拙、设色用墨韵味深厚,形成特有的风格。几十年的艰苦奋斗,在坎坷的道路上度过。十年动乱中又受到残酷的污辱和迫害,多亏慧文夫人祸福与共和生活上无微不至的照顾得到慰藉。从事美术教育工作六十多年,到各地讲学表演,颇受中外舆论的称誉。
总的说来,苦禅先生的画,使人感到朴素天真,苍劲健美,充满生机,具有深切感人的魅力。之所以如此,是由于他通过长期的实践对中国绘画理论有着深刻的理解和精辟的见地。记着苦禅先生对我说过:“平生最忌庸俗画风,人云亦云的画风”。还说“自己感到绘画需要多方面的知识,因此,刻苦临摹碑帖,读了多种有关古今艺术的论著,以提高自己的艺术修养。”他不仅行过万里路,还读了万卷书,形成自家风格,决非偶然侥幸得之。
年抗战时期铁骨铮铮的李苦禅。(图片由北京华仁鼎承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提供)
中国画向来注重“传神立意,形神兼备”的美学原则。白石老人用“似与不似”一语简骇的道破其真谛。苦禅先生不是简单地去运用这一原则,而是通过历史的古典书画穷源溯流,对历史名家的艺术风范体会揣摩,如两宋的梁楷、石恪;元代的温日观;明代的林良,徐渭、陈淳,明清之际的朱耷(八大山人)、石涛(清湘道人);清乾隆间的扬州八怪和晚清的赵之谦、任伯年、吴昌硕等大家,无不精心探究,悟其奥妙。由于他“参透古法”而推陈出新,经过多年的艺术实践,不仅脱去了斧凿痕迹、自辟蹊径,而且日臻化境,建立了自己的风格。他的画包括书法,一如其人的豪迈、腾掷跳荡,工具不应手时则以纸团作笔,横涂纵抹挥洒自如,整幅画一气呵成。看他作画。心旷神怡,实为一大快事,一种享受!
年,史无前例的浩劫降临,在那“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日子里,在“批判反动权威”和“批黑画”的淫威下,这位经过不屈于敌人的压杠子灌凉水的酷刑拷打而不出卖灵魂的老人,同样也没有屈服。动乱中,下放这位古稀老人到农村劳动。一天,在坨里的山坡上滑了下来,幸亏有早年锻炼的基础,就像使了武把子“抡背”的功夫一样,头垫在一堆柴草上,才没造成重伤。在给我画的荷花上题诗曰:“十年不知笔与砚,山阿务农日桑田,兴起竞在晨喜微,转眼已进所欲年”。尽管处境如此,他还是很乐观的。
红梅怒放图年.5x58(图片由北京华仁鼎承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提供)
当祖国第二个春天来临时,苦禅先生以无比欢欣的心情,创造了《红梅怒放图》,用朵朵红梅迎着阳光怒放,来象征人心大快,喜极欲狂的感情。
坎坷,丝毫没有影响先生的创作,由于激愤的感情,反而使他的艺术境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在谈到画鹰的一番话非常引人深思,他说:“早期,我也曾比较写实地画过不少老鹰,后来反复观察了与鹰同类的隼鹏,抓住它们突出的特点,不断地观察写生,久而久之,逐渐把它们的形象综合在一起,不断地提炼、夸张和变形、它已不是客观世界的真实了。只有这样,我才摆脱了客观物像的束缚,写我之心,写我之爱……。”白石老人提出的“似与不似之间”、“学我者生,似我者死”的美学理论,苦禅先生把它讲的更形象更深刻,而且发展到一定的高度。正如他给我画的一幅荷花题词曰:“于无心处写荷,于无画处求美,则美妙至矣”。没有高度的技巧,没有高度的艺术修养,是不能达到这样高度的境界的。
年5月,我编著的《中国古籍印刷史》由印刷工业出版社发稿付印,苦禅先生欣然为之题签,看到拙著即将出版非常高兴。又请他为舍亲吴晓铃教授题藏书宝名横额“双棔书屋”,为我讲述电视中故事情节、谈笑风生,毫无倦容。那知突于6月11日晨瞌然长逝,噩耗传来,云因心脏病发,服药无效,实则为肺气肿一口痰没上来,与世长辞!余追随先生四十多年,每展读年先生为我所画长卷题词:“已多年不作画,青年磅礴之气已不复及矣,溯自客岁由乡还城,日感衰老颓靡,居家间时略作书画以自慰,不计丑与拙耳。每看稍可者,即愧平生画友把玩,用作纪念。”不觉慨然!
年6月11日,李苦禅纪念馆在济南市趵突泉万竹园隆重开馆。(图片由北京华仁鼎承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提供)
又:“隐儒弟与余交游四十年,每出远游,则终日相从,寒暑与俱,未尝须庾离也。曩,日寇侵北京,余被捕,隐儒弟累同下狱,幸以脱敌牢而有今日。由今思昔,能不慨然。余年已七十有四,遗至友以作纪念云耳,不当以书画观也。辛亥冬尾,苦禅于北京,时年七十有四”。铃“鲁西邨人”白文方印,“苦禅”朱文印记(“鲁西邨人”印记仅在七十年代初期用过后即不用)。苦禅先生离开我们已是整整五个年头,中央电视台在“历史的今天”播出先生作画,音容笑貌犹活在我们心灵中。他一生为艺术作出了伟大贡献,为社会创造了大量的精神财富,获得国内外的好声誉,“苦禅纪念馆”已于年在济南趵突泉附近的万竹园落成。先生遗作长期展览,为后代学习所取法。
(原连载于年8月1日、8月16日、9月1日、9月16日《科技工作者报》,作者系中国古典版本研究专家,写意花鸟画家,年6月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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