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击长空志愿军抗美援朝前线传来一个振奋
年10月19日，中国人民志愿军跨过鸭绿江，同朝鲜人民并肩战斗，打击美国侵略者。随后，志愿军空军也参加了抗美援朝作战。年12月21日，志愿军空军进驻安东（现丹东）浪头机场进行实战练习。从此，揭开了人民空军在实战中锻炼、在战斗中成长的新的一页。
空军参加抗美援朝作战时，处于刚刚创建的阶段，飞行员都很年轻，平均年龄只有20多岁，飞行时间都很短，只驾驶战斗机飞过二三十个小时。但是，年轻的中国人民空军迎难而上，最终取得了不俗的战绩。
年10月19日，中国人民志愿军跨过鸭绿江。新华社
迎击“空中英雄”戴维斯
年2月10日，从志愿军抗美援朝的前线传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战绩：志愿军空军飞行大队长张积慧击毙了美国“空中英雄”、“王牌”飞行员戴维斯。
乔治·阿·戴维斯是侵朝美空军第4联队第中队的少校中队长，被称为“喷气式王牌飞行员”。他有着飞行约小时的经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参加战斗飞行次。从年11月起，他作为“老牌驾驶员”来到朝鲜，到他被击毙为止，据称已在朝鲜执行60次战斗任务，击落11架歼击机、3架轰炸机，成为朝鲜战场上“成绩最高的喷气机王牌驾驶员”。
张积慧是一名在歼击机上才飞了多个小时的年轻人，能打掉美帝的一张“王牌”，确实经历了一场不同寻常的战斗。
年2月10日清晨，有美机数批先后侵入平壤、沙里院和价川等地上空，其中F-84、F-80型战斗机两批16架，在18架F-86型战斗截击机掩护下，轰炸军隅里附近的铁路交通线。志愿军空军首长命令空4师起飞两个团34架米格-15歼击机，以第10团的16架飞机为攻击队，第12团的18架飞机为掩护队，急速飞往战区反击敌人。
天空布有薄云。志愿军指挥员不时用无线电提醒大家，注意美机利用云层隐蔽，攻击和偷袭我机。
张积慧所在的大队位于编队的第1梯队。在绿江上空发现左下方有1架敌机，同时又看到了从远处海面上飞来黑黑的一群。张积慧一面报告队长机，一面命令僚机爬高。可是当大家爬到1万米高度时，一眨眼，这群敌机又不见了。
在这批黑色敌机消失时，张积慧和僚机单子玉与自己的编队拉下了一段距离。于是加大油门，疾速向我方机群靠拢。在追赶我方机群至泰川、纳青亭之间的上空时，在右前方远距离上发现一批敌机迎面扑来。张积慧命令僚机投掉副油箱，继续爬高，准备大战。当敌我双方越来越接近时，张积慧看清此处敌机共8架，敌机正向右转弯，要绕到我方机群后边偷袭。
“，防止狗熊咬尾!”张积慧赶紧提醒僚机。两人一对米格-15飞机迅速爬上高空，不等敌机靠近，就一同右转弯，摆脱了敌机尾追。但敌机并不死心，特别是当他们带着上升角右转约90度时，敌1号机(戴维斯座机)和2号机正处在右下方，还在右转。张积慧估计敌机速度大，会很快冲过去，为了抓住战机，张积慧命令僚机：“快左反扣！”双机风驰电掣般同时向左反扣过去，处于敌机右后上方，把敌机逼到了被动境地。斯维斯见势不妙，急忙俯冲，企图逃跑。
张积慧和单子玉紧紧缠住不放。戴维斯眼看不能摆脱追击，就抬起机头，迅即向太阳方向奔去。他以为迎着太阳追击有困难，可以轻易甩掉我机。针对敌机这种花招，张积慧一面急跃升，一面使飞机向左边侧开，避开了刺眼的阳光，仍然咬着敌人。
击落美军王牌飞行员
戴维斯的诡计又一次失败了。他改变策略，由上升突然改为向下冲，就在敌机再次往下冲的瞬间，张积慧也猛地向下冲去，并迅速接近敌机。
强烈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无法攻击，张积慧暂不攻击，但仍紧追不放。他一边接近敌机，一边瞄准。准具的光环一套住，就狠按电钮，一串炮弹射了出去。不料，这串炮弹从敌机旁边擦过，没有命中。
“没打中，要稳要准!”张积慧警告自己。右手紧操纵杆，左手不停地调节着油门，高空之下，看不见山山水水，他两眼只是盯着敌机，从敌机的左后方进入，继续瞄准。敌机又一次被套进了光环，距离米，又接了电，“咚咚咚”第二次向他开炮了。
“打中了!打中了!”张积慧听到了僚机的呼声。定睛一看，只见戴维斯的飞机一晃就冒起烟来，旋即喷着浓烟大火跌落下去。接着张积慧又瞄准敌2号机。正想开炮，敌机做上升转弯摆脱。他疾速切敌内圈，在米的距离上，猛烈射击，把敌2号机打了个凌空爆炸。
前后不到一分钟，张积慧在僚机单子玉的紧密配合下，击落美机2架！
当张积慧击落两架敌机，正准备返航时，遇到了敌人增援机群。终因寡不敌众，他的飞机被击中失去操纵，张积慧当即跳伞，安全降落在志愿军第50军师驻地附近。
空战结束后，志愿军陆军部队从美机残骸中找到了一枚驾驶员的不锈钢证章，上面刻着：第4联队第中队中队长乔治·阿·戴维斯少校。这个戴维斯正是美空军所称“百战不倦”的“特别勇敢善战”的“空中英雄”。
志愿军空军首长致电各部，表彰张积慧的功绩。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将张积慧的事迹通报全军，给张积慧记特等功一次。授予二级自由独立勋章。
戴维斯的陨落只是美国“空军英雄”们在朝鲜上空折翼的开始，美国空军的“双料王牌”费席尔更是被生擒！
志愿军战士在审讯费席尔。
费席尔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击落过10架飞机。年四五月间，美国空军专门挑选一些飞行过上千小时的所谓“王牌驾驶员”组成“猎航组”，常隐蔽在万米高空或我机场附近的山区上空，偷袭我方正在起飞或着陆的飞机。开始我方吃了几次亏，后来总结经验教训，没再让对方占便宜。美国空军“猎航组”成员、第51联队上尉小队长哈罗德·爱德华·费席尔和他驾驶的F-86型飞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韩德彩打下天空的。
韩德彩站在自己的战机上。
韩德彩是人民空军的一员虎将，在他从皖北军区警卫团调到东北长春预科总队，选为航校学员仅仅1个月时间里，就学完了相关课程，很快进入飞行训练。他只用了半年多，就先后飞了雅克-18、雅克-11和米格-15三种机型。
凭技术，年轻的中国空军比不过美国空军，许多飞行员连复杂特技都没有飞过。但是，年轻的飞行员们敢于斗争、善于斗争，努力在战争中学习，从不会打仗到逐渐学会打仗，从打敌人的小速度飞机，到打敌人的大速度飞机，从能打敌人的小机群，到能打敌人的大机群，取得了不俗的战绩。
“猎航组”空中折翼
年4月7日下午4点来钟，韩德彩所在的部队接到命令，指挥员立即命令12架米格-15比斯型歼击机编成三个中队从集安起飞迎敌，任务是到鸭绿江口截击敌机。
当韩德彩和长机张牛科升到米高空时，由于云层较高，长僚机基本能看清，但中队与中队之间就一点也看不清了。此时在集安上空，前面两个中队和敌人遭遇了，就是韩德彩所在的中队没有和敌人接火。于是，地面指挥员命令他们返航。当飞机到达宽甸上空时，又令他们在机场上空掩护我机起飞和着陆，防止敌机偷袭。当时美军的F-86载油量比米格-15多，留空时间长，所以美空军就抓住双方飞机性能对比的这个优势，经常偷偷摸摸来几架飞机，钻到机场南头或北头上空，单等我方飞机起飞或降落的时候，来偷袭我方飞机。
为了保护起飞或降落的飞机不被敌机偷袭，返航中队双机之间拉开到0米的距离，在3、4转弯那个地方飞三角。这样既能防止敌机偷袭，又能互相支援。中队在空中飞行两三圈后，一飞行员突然报告说，在机场的西北方向有两架敌机跟踪他。于是地面指挥员命令长机李春贵和2号机杜基恩去支援。韩德彩和长机张牛科继续执行掩护机场的任务。
飞了六七圈后，油量警告灯亮了，韩德彩马上报告了长机，地面也听到了报告。地面指挥员随即命令：“你们回来吧，现在没有什么情况。”韩德彩和长机就放下减速板迅速下降到米，大概离山头只有多米时，韩德彩和长机间隔距离约米到米。当他们改平与跑道平行时，地面指挥员突然喊道：“快拉起来！快拉起来！敌人向你们开炮了！”当时韩德彩在后面，就压低坡度把飞机翻过来向右后方看，没有哇。又压左坡度向左方看，还是没有。再向前看，发现在他们左下方有两架飞机，距离比较近，象编队一样，一前一后，急剧地向左转。米格-15和敌F-86的形状在转弯时是不易分辨的。当后一架飞机转到长机左后下方，突然把坡度改平时，韩德彩才看出来，是敌机F-86！此时，敌机正紧追我方飞机。
韩德彩赶快报告长机：“你快拉起来！快拉起来，敌人要向你开炮了！”敌机驾驶员动作也很快，还没有等韩德彩报告完，就对着我方飞机开炮了。韩德彩看到长机的发动机冒了一股白烟。他判断被击中了，就呼叫长机：“不行快跳伞！不行快跳伞！”这时长机就向左拉了一个上升转弯，敌机也跟着他转，韩德彩也跟上了敌机。他与敌机的距离只有米左右，但不敢开炮，怕误伤长机。这时敌机发现韩德彩在跟踪他，就放弃了对我方飞机的攻击，做了个向右下转弯的动作。韩德彩一看这个高度，就七八百米吧，下面有米高的山，这个高度不能做这个动作，否则会撞山。敌机这是为了摆脱韩德彩而耍的花招，因为F-86水平机动性能比米格-15好。如果韩德彩跟着下去，就可以把韩德彩甩掉。
韩德彩没有上当，相反地带了带机头，紧紧盯着敌机。敌人当然也不会眼睁睁去撞山的，他向右一转，接着又向左反过来。韩德彩紧追不舍，迅速推机头瞄准，准备攻击，敌机突然又向右转，韩德彩也迅速向右转紧跟上敌机，把光环往后一缩就开了炮。韩德彩这一下打得够狠的，三炮齐射，一气打了80多发炮弹。看着炮弹打在敌机左机翼与机尾之间，敌机冒出了很长一段火，接着又看到敌机掉出来一个什么东西，再一看是敌人跳伞了。韩德彩报告地面：“快点抓俘虏！敌人跳伞了！”随即扭过机头安然降落地面。
“生擒“双料王牌”费席尔
韩德彩落地后，飞机的油料也快耗光了。这时，长机也安全落地。他们一起到饭堂吃完饭，回宿舍休息了。大约8点钟左右，参谋长来喊：“小韩，小韩，快起来，俘虏抓到了，快来看看！”韩德彩和张牛科穿好皮夹克，穿过公路，来到一座平房，听说那家伙正在吃饭。两人二话没说，推门就进去了。那家伙一见他们，呼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只见他的右脸、右手、右腿都带着伤，大概是在跳伞落地时擦破了，站着浑身直哆嗦，那副狼狈相就别提了。
听说抓到费席尔的时候也很有意思。空战大约在凤城县石城乡上空，而他的飞机残骸落到了与凤城县石城乡毗邻的宽甸县毛甸乡裕太村附近。他跳伞后降落在裕太村砬子沟的公路边上。当时他把枪和其它东西全部扔掉，撒腿就往山上跑。裕太村民兵连长高无丕带领数十名民兵和青年早已搜寻过来，当他跑到山坡上时，就立即把他抓获。这时，凤城县石城乡的民兵也赶到现场。这家伙满脸沮丧，战战兢兢，见人就敬礼、鞠躬。完全没有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样子。他一边走一边不断地朝民兵打手势，意思是家有父母、妻子、孩子，不要杀他。我们的民兵明白意思后，就向他摆手示意不杀他，他的情绪才镇定下来。后来问他为什么往山上跑时，他说：“山上是志愿军，志愿军优待俘虏！”看来他对我们的俘虏政策还很有研究。
后来，听说他在俘虏营里还很不服气，他不相信是我们中国的飞行员把他打掉的。因为我们飞行的时间短。的确，那年韩德彩只有20岁，飞行时间还不到小时。而费席尔在朝鲜战场上出动过次，击落飞机10多架。按美国空军的规定，击落5架可称“王牌”，而他可算是“双料王牌”了，可是竟然败在了一位20岁的年轻的中国飞行员手下。韩德彩这位空战英雄，在抗美援朝的空中作战中，连同击落费席尔的飞机在内，一共击落5架敌机，空军授予他“二级战斗英雄”的荣誉称号。
随着时间的流逝，韩德彩和费席尔又见了面。年9月，以罗西为团长的美国“飞虎队”旅行团应邀来华访问，这时已是空军中将的韩德彩在欢迎宴会上特意提到费席尔，并请“飞虎队”的朋友们给他捎个口信：“费席尔要是愿意来中国看看，我欢迎，将作为朋友来接待他，请他喝我家乡最好的酒。”
费席尔返回美国后，仍然在空军服役，后升任上校作战官，年退役后开始经商。当他得知韩德彩的盛情邀请后，非常激动。年10月18日，费席尔作为“飞虎队”旅行团团员来到中国，韩德彩以航空联谊会的名义接待旅行团，并同费席尔见面，费席尔在他下榻的宾馆回赠给韩德彩将军一架用硬木制作的F-86飞机模型。
（原标题：鹰击长空）
来源：北京晚报作者叶介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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